苏念躲在空间里,吓得浑身发抖。
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感,是刻在骨子里、印在灵魂深处的畏惧!
很快有乘务员和见义勇为的人围了过来,将张建军堵在厕所里。
秦爱国也跟了过来。
他见厕所里没有苏念,心里稍稍松了口气。
张建军杀气腾腾的目光一转,就落到了秦爱国脸上,“你是那个小表子的拼头?”
秦爱国眉头一皱,“这位同志,请你注意一下言辞。还有,这里是女厕所,请你出去。”
张建军咧嘴一笑,左右晃了晃脖子,毫无预兆突然就朝秦爱国冲了过去。
扑到近前,抬腿就踹。
秦爱国之前是没防备,才被他打了个正着。
这一脚过来,秦爱国闪身往旁边一躲。
张建军一脚踹空,直接踹到了墙上,发出咚的一声巨响。
墙上的石灰沙子簌簌落了一地,整面墙都被他踹的晃了几晃。
一脚落空,他接着借力腾空而起,一个扫荡腿,狠狠砸向秦爱国的面门。
秦爱国只来得及拿手一挡。
一股强悍的力量砸下来,秦爱国顿时感到整个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,不由为张建军的强悍暗暗心惊。
他不敢恋战,迅速后退,引着疯狂的张建军出了女厕所。
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向四周散开。
张建军提着拳头,一拳接一拳往秦爱国头上砸,都被秦爱国闪开。
张建军几次出拳落空,彻底癫狂了,一边疯了似的狂砸乱打,一边野兽一般嗷嗷大叫。
吓得车站的乘客面如土色,纷纷避让。
俩人在前面打,后面跟着一群拿钢叉和木棍的乘务员和群众。
苏念出了厕所,见秦爱国有点招架不住,就朝那边喊了一声,“张建军,你这条疯狗你住手!”
张建军像一条发病的疯狗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红着眼转头就朝她冲过来。
秦爱国从身后抓住他的衣裳,结果被张建军一拧一甩,把人拖拽到前面,提起来举过头顶就扔了出去。
直接把人扔出去了将近十米远。
这一下,把秦爱国摔得七荤八素,两眼发黑,一时半会没能爬起来。
张建军迅速跑过去,高高抬起腿,就要朝地上秦爱国的脖子里踩下去。
一只背包突然凭空飞过来,用力砸在张建军后背上,将他砸了个趔趄。
不等张建军直起腰,一个更快的草绿色身影像一阵旋风,眨眼间就冲到张建军身后,拧住他的胳膊,一个过肩摔就摔了出去。
张建军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,笑的凶残又张狂,“哟,又来一个?那小娘们,还挺招人啊。”
来人脱下外面的军绿色大袄,一把拍到勉强爬起来的秦爱国胸前,淡淡说了句,“拿着。”
说完就一边挽袖子,一边朝张建军走了过去。
那身影,高大挺拔,脚步不急不缓,面对穷凶极恶的张建军、在人流如织的候车厅,依然如闲庭信步般从容自若。
好像他不是去与歹徒博斗,而是在众星捧月中,奔赴一场王者盛宴。
张建军也感觉到了威胁,脸上张狂的笑不见了,神情变得凝重且严肃,死死盯着慢慢朝他走来的男人。
苏念赶紧跑到秦爱国身边,拾起地上的包,将棉袄从他手里接过来,关切地问,“你还好吗?手腕怎么样?”
秦爱国的手腕被张建军一脚踢中,已经高高肿了起来,看着有点吓人。
秦爱国轻轻活动手腕感受了一下,骨头应该没事,遂摇摇头,用下巴朝前边挑了挑,“陆川来了。”
原来他就是陆川。
陆川不动则已,身形一动,迅疾如脱兔,快得几乎出现了幻影。
将车站所有人都逼到毫无反击之力的张建军,在他手里连两招都没过。
只见陆川一个擒拿手,脚下一勾,张建军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残障,被陆川反剪着胳膊摁到了地上。
后面又有四个乘务员赶紧跑过来,帮忙摁住张建军的腿脚。
陆川死死反扣住张建军的手腕,膝盖压住他的后颈,问旁边围过来的乘务员,“铐子有没有?绳子也行。”
张建军脸色涨得通红,双眼充血,一边用力挣扎着,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。
苏念站在人群后面,远远看着他。
张建军翻着眼皮,在车站内扫视一圈后,将目光对准了她。
苏念头皮一麻,有种被狼盯上的毛骨悚然。
张建军死死盯着她,嘿嘿笑了起来。
公安接到报案过来了。
陆川将张建军捆了个结结实实,揪住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。
张建军一看到公安,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老老实实低下头,“公安同志,我错了。那是我妹,她不要脸要跟人私奔,我这做哥的一生气,就做了错事。以后不会了。”
一句话说完,周围的眼神立刻变了,“怪不得这男的气性这么大,要我妹子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,我能把她摁水缸里溺死,也不让她出去丢人现眼。”
有人开始攻击苏念长相,“看看她长的那个浪样,一看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。”
“就是,这当哥哥教育自己妹妹,那不是天经地义?打她也是为她好……”
所有人看着苏念指指点点,满脸鄙夷,有人还朝她吐了一口唾沫。
更有人直接将秦爱国当成了苏念“私奔”的对象,朝他呸了一声,“还以为是见义勇为呢,原来是……”
“她是我未婚妻苏念,知道我今天的火车,来接站。”
陆川向公安人员交接完,目光凌厉环视一圈,冷声说道:“张建军,你说话注意点。张国福和陈美华没有教你怎么说话做人吗?”
他朝苏念招了招手,“念念,过来。”
苏念脚步情不自禁一动,就朝他走了过去。
陆川握住她的手,将她拽到自己身后,冷冷看着张建军,“张建军,你身为继兄,伙同你母亲和妹妹,长期虐待我未婚妻。这个账,我会跟你们算。”
苏念适时红了眼圈。
她长得白净,又生得好看,这样委委屈屈红着眼睛的样子,真真像是一只被人欺负狠了的小兔子。
周围的人顿时同情心泛滥:
“听见了没?一个姓张,一个姓苏,不一个姓呢,什么兄妹?”
“说是继兄。一个后妈带着儿子女儿,欺负人家前头留下来的孩子。”
“看刚才这男人那副要杀人的样子,谁家大哥会这么欺负自家妹子?”
“当着众人还敢这样,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人家。”
“太过分了,简直禽兽不如!”
秦爱国也走到陆川身边,龇牙咧嘴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,“陆班长,幸好你来得及时,不然我就辜负你的嘱托了。”